【昊健】【短完】一见钟情
** ooc预警
** 这篇写的不太好，有机会再修
** 愚人节快乐啦
1.
董子健稿子写了一半，听得有人哐哐哐的敲门。
门外头站着刘昊然。
刘同学头发湿漉漉眼睛也湿漉漉，脸上泛出憋闷的红，沉沉得将自己压到董子健的肩膀上来。
董子健被突如其来的热气压的发懵，刘昊然软了嗓子抱怨：“冷气坏了，好热。”
像一只淋了雨后无家可归的大型犬，恨不能叫人摸摸他的脑袋，再抱抱他才好。
六月中，正是台风过境，大雨倾盆。
刘昊然端着小碗喝绿豆汤，暑气消下去一大半，董子健挨在窗户边上写东西，昏黄的光里露出一截脖颈，显出反光一样的白来。他盯着那一段白看，模模糊糊，冷气打到十八度，可身上黏着的汗又卷土重来，逼得他口干舌燥，是冰了半宿的绿豆汤也止不了的渴。
“看什么呢昊然？”
董子健打断他，挨在他身边坐下，“晚上想吃点什么？”
他好似自一场噩梦里惊醒，手忙脚乱的组织语言，想了半天也未得其果，董子健站起来去检查冰箱，他心里吐出一口气，十八度的空调终于在他周身起了作用，淋了雨的身体慢慢感觉到了冷。
“吃外卖吧，”刘昊然又恢复出以往的生气来，“我不想吃白水煮的烂面条了，小董。”
2.
刘昊然扯着箱子进电梯的时候，第一次碰见董子健。
董生迎着绵绵秋雨匆匆而来，提着一只白色的便利袋，他刘昊然抱歉的笑一笑，继而一愣，而后就缩到角落里喘气。
刘昊然闻到菠萝油的香气，这样又甜又暖的味道同秋天极为般配。他于是分出一点心思偷偷打量携带甜气上电梯的陌生人，他大概经过一场奔跑，从耳廓到脸颊都红的密密匝匝。
“突然下雨啦，”大概是察觉到少年人的注视，“没带伞就跑回来了。”
他体力不好，说话间还含着气音，让人想起夹在菠萝包里的冰牛油，常温下一点点渗出泛甜的水汽。
董子健在16层下了电梯，刘昊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也是自己的目的层。
原来是邻居。
董生次日一早叼着牙刷出门扔垃圾，正遇见刘昊然夹着书，大约是要去上课。
“早啊，”董子健朦朦胧胧，“去上课吗？”
“早，”刘昊然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一问，“你昨天的菠萝油在哪里买的啊？”
那样的甜气叨扰他到半夜，鼻尖有这样隐约的香的时候，董子健的脸居然也入了梦。
他的右脸是有一颗痣的，刘昊然在梦里想。
“嗯？门口就有的卖，”董生歪了脑袋，自顾自笑起来，“不过报我的名字也不能打折。”
他的右脸是有一颗痣的，刘昊然走进电梯，突然觉得心头悸动，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3.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
刘昊然老早看见董子健，穿一件圆鼓鼓的柠檬黄的羽绒服，头发乱糟糟，太阳底下闪着层光似的，懒洋洋站在街口等他，远远望去好似幼稚园乖仔，等待家中父母来接。
他走过去拍一拍董子健的肩膀，软着嗓子喊他：“小董。”
董子健拿热饮去贴刘昊然的脸，“讲多少次，我比你大，叫师兄啦，没大没小。”
没大没小的刘同学低了头去喝董子健的热奶茶，严冬里暖气于是一直流到心里去。
社团约着一起去游乐园玩。
刘昊然对这事儿算不上太有兴趣，扭脸看见董子健先生，年纪一大把，托着脸听得兴致勃勃，猜到他这一把一定是要投一个赞成票，抢先着就替他答应下来。
“小董连一口奶茶也舍不得分给我，”刘昊然从包里找出一个盒子来，“枉费我还给你准备礼物。”
董子健愣了一会儿神才接过去，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见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小董和昊然约着一起来的呀？”
是社团里头的学姐。
刘同学揽过董子健的肩膀，“是因为我们在同居啦学姐。”
董子健面皮生的白，一点点小事情脸就要红的通透，脑子一热，居然忘了反驳。
“住对门啦！”
小朋友闹过一阵之后，董子健才想起来解释，“不能叫同居。”
谁还管他，都去排过山车的队了。
刘昊然挤过来同董子健挨在一处，小声问他，“小董怕高吗？”
“不怕。”
刘同学只好以退为进，“我怕呀，等会儿师兄记得保护我。”
董子健不怕高，刘昊然也不怕。
可是体会到失重的时候，刘昊然紧紧拽住董子健的手，他感觉到缺氧，心脏乱跳，逼迫他的理智，让他想要亲一亲董子健。
董子健在一边给蹲着吐的刘昊然递水递纸巾，“你现在怕高啦，我以为你诓我。”
可是他没有。
4.
“我想搬过来住。”
董子健在公寓附近的奶茶店兼职。他生的有一点奶气，看起来又白净，撑着脑袋等奶茶封口的时候有些出神，长长叹出一口气。
相熟的店员过来问他，“董生烦些什么呀？是有有心上人了吗？”
董子健把奶茶戳开递给客人，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刘昊然说想同他一起住。
理由当然是有一堆——他自己那屋冷气总修不好，这样的热天里呆不得人啦；这地方寸土寸金啦，租金省下一半来能做很多别的事情之类之类。每一条都合情合理。
可又觉得不妥当，大约其实因为自己心里头怀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刘昊然大概全不明白。
董子健自己同自己生起气，男孩子合租该是顶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没来由的就要纠纠结结，烦到胃痛。
“刘昊然，”他心里头不快活，讲话就有些凶气，隔着电话恶狠狠同刘昊然说，“你是不是要搬过来住？今晚就搬，我帮你搬。”
5.
董生睡到晌午，出门看见餐桌上拿盘子扣着早饭，才想起刘昊然已经搬过来住了一段日子。他走过去把倒扣的碟子掀开来，焦了边角的煎蛋和全军覆没的煎肠。
比他的白水煮面好不了多少的手艺。
董子健这么想的时候，就这面包将桌子上的东西吃的干净，然后掏出手机回刘昊然的消息：
“早饭给你放桌上啦，小董”
“看见了，不好吃。”
6.
刘昊然歪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问，“小董，你今年回去过年吗？”
董子健停下笔想了想，“不回吧。”
这是同居的第七个月。
“那正好，”刘昊然转过身子看他，“我们去港口看烟花吧。”
他有一张十成十的少年人的脸，青麦子一样年轻丰沛的少年感在他的筋骨里头好像能涌出新鲜的水汽，他这样看着董子健，身后好似有一条尾巴可以晃起来。
凡人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董生答应之前，先趁机揉了揉刘昊然的脑袋，算是赚回一些本。
7.
过年的气氛很重。
刘昊然拽着董子健的手，人烟熙攘，让人疑心是否全城的人都来这里看烟花。
“小董，我跟你说......”
指针转过八点。
我喜欢你。
烟花献给有情人，此刻爱人趁机拥吻。
刘昊然比董子健高半个头，董子健踮起脚尖的时候，还有空想——
“这该死的身高差。”
8.
“一见钟情啊，昊然你很俗气哦。”
烟花落幕，人潮散去，董子健看见港口灯火，海风吹来的时候，刘昊然在风声里告白。
“那你喜不喜欢我啊？”刘同学问。
董子健眯着眼睛，大概是想起很久远的事情，“喜欢，从好早开始就喜欢。”
9.
这是发生在某一年春天的事情了。
我们暂且将它当作是十三年前的春天。
追风男孩儿董子健翻过院墙，去捡他的一只足球，墙里头有个男孩子，圆头圆脑，玉雪可爱。
“这是你的球吗？”
......
但是我早知道答案
是的 他们并不记得
他们会很诧异 原来缘分已经戏弄他们很多年
时机尚未成熟 变成他们的命运
缘分 将他们推近、驱离
阻挡他们的去路
忍住笑声 然后闪到一旁
有一些迹象和信号存在 即使他们尚无法解读
也许在三年前 或者就在上个星期二
有某片叶子飘舞于肩与肩之间
有东西掉了又捡了起来？
天晓得，也许是那个 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球
还有事前已被触摸 层层覆盖的 门把和门铃
检查完毕后并排放置的手提箱
有一晚，也许同样的梦，
到了早晨变得模糊。
每个开始
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辛波斯卡《一见钟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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